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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十一”期间,大人们带领我、哥哥和姐姐回老家爬安山。等人、买东西,磨磨蹭蹭好长时间,才出发。
终于坐到车里了!一想到马上就能爬山了,激动的心情真是难以言状。看着路边的树飞也似地往后跑,我的心跑得更快,似乎已到山上了。我们急急地搬下干粮和水,可是,左顾右盼,就是不见骑电动车的爸爸和老爹,他们姗姗来迟了。我们组成一个登山队,一起往北向大山进发。
走过漫长的土路,我们到了山脚下的岔路口,正要一如既往沿着又宽又直的坡路向前走。谁知道,二哥的妈妈即老娘说话了:“我们走这边吧,这东边也能走,有一条新开的直路。”“是吗?原来不是从这边有石阶的吗?”妈妈疑惑地问。“能,我们走过。新路只是砍了草和树,好象还没修。爬山嘛,走台阶没啥意思。”“那也是。”爸爸说。于是,我们折回来跟着老娘走了。看着她在前边引路,我好像看到了美国创建联合国的小心思——让世界跟着它走。
又一个路口,这次则选择了有车轮碾压过的路,远处的工人摆手也未能阻止我们。很快,我们来到了一个被挖空了石头的大坑前:啊,陷阱!路断了。往对面望去,显然就是那条新开的山路,没树没草又很宽,但坑深过不去。左看,右看,都是山坡草树,没人清楚走哪好。老娘说:“西边吧。”我和二哥便向西边的高坡冲去。看不到路,连个脚印都没有。我们在树林草丛里爬上滚下,又躲避着尖利的树枝和锯齿般的草叶。地上铺满了落叶,分布着小橡果,松软如毯;还有一些层次分明的风化石,裸露着,锋利如刀。
几番折腾之后,我们到达了一处谷底,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从高处流来。我伸手试水,好凉爽,刚才的燥热似乎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了。前边是上坡,很陡,我们手脚并用,小心翼翼,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胳臂、腿,头和脸,都挂彩了!爬了好一阵,眼前突然亮起来了,好开阔!终于来到了从坑南望见的新开山路!我们纷纷坐到石头上,又吃又喝,喘气歇息。老爹和二哥却没坐,而是沿着这条山路往下查看了一段,发现若从坑东边穿过树丛,只十几步就到这路了。怪不得站这高处看过去,坑和路挨得那么近呢!刚才绕了一大圈,真是亏死了!“别事后诸葛亮了!有了大方向也还是要摸索的;捷径没那么容易找到的!”老娘说。
还没等大伙起身,我就偷偷先行一步了。因为我跟二哥、大哥在暗暗较劲,要夺登顶第一。我像一台机器猫,径直地往上冲,可是不一会就没电了。我累得气喘嘘嘘,就躺到了一块大石头上。侧脸一看,二哥也上来了。我惊慌又恼火,可恶,大别山我都上过,敢抢我第一的位子,你是贼胆大。还是胆大贼。
我立马起来,像猴子一样,腾挪蹦跳,弓腰向前。只听后面传来声音:“老弟啊!等等我!”我头也不回,还是往上冲,早已把软绵绵的脚当作装了马蹄铁,哪管它石块尖利!可是,我毕竟是人,是人还是会累的。勉勉强强又走了一段,不得不再次躺下,像一尊倒下的雕塑。二哥见状,便在我的右下方坐了。谁知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大伯的儿子。他是个“大长腿”,同时是个不折不扣的“低头族”,不紧不馒,默默前行。我和二哥同时惊呼:“大哥果然是个隐藏的高手!”我们看着他一步一步跨了上来,那么轻松,有点呆了,不禁心里暗暗地敬佩。我看到了二哥张得几乎要掉的嘴巴,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便又起身疾跑了{能跑多快呢?};二哥似乎被我离去的风扇了个大嘴巴,惊醒了,便向我追来。
“老弟,等等我!”我不理他。过了好一阵,似乎没声响了,我才扭了一下头,啊,头晕!太陡了,这一段。没树没草的山坡,刀剜似的。我怎么上来的?我慌忙抓住一块石头站稳了看,二哥正在脚底下,被我甩下了一大段。大人们更远,都分不清谁是谁。再望过去,云树相接,半面山尽收眼底。真是站得高,望得远呐!而且,凉风习习,好爽!就在我东张西望之时,发现二哥已经近了。我急中生“智”,把几块碎石踢了下去,心里暗喜:这下看你怎么办!没想到的是一发未中,都被二哥躲过去了(幸亏未中;后来大人们说,那很危险)。算啦,留点体力爬山吧。
奇迹!我真地第一个爬完了这一条新开的路,到“山顶”了!但在这里,遇到了连绵一体巨大陡峭的大石块,上面又是草树密集,翻不上去。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发现一块石头上隐约有字。“快来看呐,这是什么?”二哥上来了,大哥也上来了;他们搞不清啥内容,也不知下一步到底怎么走。大人们终于也上来了。“这是山脊,山顶还在远处。这里是两县两省的交界处。你们再仔细看看,那是不是‘霍丘县界’几个字!”“哈哈,我们一不小心就出省了!原来外省也是这个样子!”说时迟,那时快,大人们的手机上几乎同时收到了一条信息:“欢迎您到安徽来……”
二哥、大哥忙着说话了,大人们又在吃东西,补营养。我却有些怏怏不乐,怎么还没登顶呢。我转身要跑,二哥又废话了:“老弟,别走那么快!你又不知山顶在哪,别瞎跑!”我乱折腾了一阵子,还是没路。二哥跟过来,走进一条似乎有人走过的路;因为两边的草有些憔悴,有些倒伏。二哥爬上了大石头,我也紧接着上来了:“你确定这里是去山顶的路?”“那还能错?我走过;就那个方向,有棵大树,然后路就明显了。”我提出一个建议:“要不我们合作:你看着方向,我在前探路,然后共同排名第一。好不好?”他不假思索:“好!咱们合作,并列第一!”我们又穿梭于荆棘树丛之间了;不一会,再次伤痕累累,我叫苦不迭;忽然迎面一棵怪树!
“你说的大树,是不是那树杈象九点钟的?”“你还别说,还真是!我要找的就是它!”我们钻进了藤条里,爬上了大树休息,等候大部队。过了好久,草树里才有了动静;我们大喊:“我们找到路了,我们找到路了!”响声越来越大,最先钻出来一个“大长腿”,然后就全出来了。老娘说:“从这绕过去,就是奶奶庙,大山顶了。一起走吧!”听到这,我和二哥就跑开了。最后,最后,不知大哥怎么也冒出来了,居然和我们并列第一!好家伙,仨第一!
奶奶庙到了。这里道路平坦,游人如织。虽然有凉风,能望远,而且还很热闹,我却没有了刚才爬山的那种竞争和兴奋劲。
下山走的是石阶路。人来人往,欢声笑语。沿途有一些巨大的石头,说是历史上谁留下来的;也有很多白色垃圾。有些段石阶很陡峭,几乎直上直下的,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倒受伤,所以也很紧张,感受到了“下山之难”。路上,我又和哥哥们比了一会速度。但似乎眨眼工夫,就到山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