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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青山对面》讲述的是一位爷爷外出孙女外出游玩,一路赏景的感悟随笔。也写出了作者对江水对面,绵延不绝的青山的赞美和感慨。
早上起来,就对丫头说了要去公园,正“讨厌”的小家伙一下就安静下来。近来腰痛,不便行走,所以带她出去的时间就少了。不过作为一件摆设、躺在家里,多少也会给她一点安慰,至少早上起床,没有我们不在身边的那些吵闹,给爷爷奶奶省了很多心。
这几年的天气越发是不能捉摸了,明明是初春,冬寒未尽,但喷薄而出的阳光却似六月,这当然是好,只是雨天,就不大好受。去滨江公园,丫头很高兴,还不到河堤,隔着老远,只在解放路的天桥下端,在彝陵饭店那里开始,就看见不断有往回走的行人,一些小孩或情侣手上的风筝,便很得丫头的欢心,她踊跃向前,手舞足蹈、喜形于色,见一个就要嘻嘻嚷道:风筝,好多的风筝哦——还好,这个“哦”是出于自发,不是港台电影和琼瑶阿姨的教导。接下来自然是想上前抚摸——当然没有成功,我在一边做老牛发怒状,总是可以震慑得住。
就这样“阴晴不定”的走过去,即使小小的身躯,丫头
一抬头便看见青山对面,这大概是她对河流的第一认识,一旦看见青山在城市的树丛中隐伏摇曳,那一定是要指着闹着奔向来处。因为更小、去年夏天,我们常带她去江边戏水,惬意、好玩的调子,想来早就植根在她朦胧的记忆中了。安稳好她急切的样子,加快步履,功夫不大,便在她跃跃欲试的目光中看到漫天的风筝。
漫天的风筝,大约是几百只,俱都迎风飘扬。高的,已是百米之遥,一定要仰起老高的脖子,眯着眼,在强劲的光线下努力的看过去,才能看清它的模样。矮的,自然就在眼前,一个小男孩和着他的母亲正从身边跑过,一只小小的燕子,就在母子之间迎风招展、冉冉上升。当然,升得更快的是大人和小孩的心情。
在那只燕子上方,是许多不同形状的风筝,五花八门、包罗万象,宜昌的风筝虽然不比潍坊的精致,但也巧妙多姿、花色纷繁。大的小的,红的黑的,圆的方的,软的硬的;妩媚的,像仙女,挂在天空,轻灵飘逸、翩翩起舞,真像天女下凡;凶恶的,如老鹰,凶狠锐利,虎视眈眈,惟妙惟肖,好在不是真的。对应天上的风筝,地上的人也是多姿多态,顽童般的老人、蹒跚学步的小孩,读书的学生、亲昵的爱侣,关切的母亲,还有我,一个满怀慈爱的父亲。
初春的流水,自然平缓,有一小半河道干涸着,所以显得空间很大,于是河堤上下,几百米内到处都是。江滩上、斜坡中,走向码头的梯子和它前面的水泥道,还有伏在堤上护栏后面的游人。人多繁杂,自然就有风筝缠绕、坠落的事故发生,好在这喜眉乐眼的天气和欣欣向荣的心情,大家在风筝下相逢一笑,便又开始新的飞翔。
不知道是不是三峡大坝蓄水的原因,长时间不见的河流,浩浩荡荡,陡然觉得清澈起来,白居易说“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大约是小时候见到的风景,不想现在还可以见到,心中自然是高兴。小心带了小家伙走到水边,走到沙砾碎石的浅滩。河滩上的沙,柔软伏贴,在阳光下任凭着人们轻轻践踏,而河水潺潺,随着过往的船只在岸边激起层层波浪,看水鸟掠过江面,让清风拂过面颊。
江水对面,便是绵延不绝的青山,绿意昂然,顺着山势蜿蜒起伏,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又勃发出盎然的春色。天很蓝,万里无云,只有河谷的风猎猎作啸,伴着几百只风筝一起在河堤上飘扬。我抬头仰望,那情景也颇壮观,惬意之余,不觉心怀畅远而视野开阔。说来,人们对风筝的喜爱,不仅是对春天的欢欣,大约也寄托着对自由和理想的憧憬。这真好。
作者:敏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