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自然感悟

敬畏自然_观评析

(l)对自然生命的敬畏

阿尔贝特•施韦泽是20世纪世界闻名的西方伦理学家之一，1919年2月23日他在斯特拉斯堡圣尼古拉教堂布道时，第一次公开阐述“敬畏生命”的思想。“善是保存生命，促进生命，使可发展的生命实现最高价值。恶是毁灭生命，伤害生命，压制生命的发展。”施韦泽把“敬畏生命”作为其伦理学的核心范畴，其中“生命”一词与通常‘性物”的含义相同，指包括人、动物和植物在内的一切生命现象。“敬畏”一词在德语中具有“崇敬”和“畏惧”双重意义，表达对生命的一种虔诚的态度。[8]

欧洲哲学否定善待动物和善待人类是绝对相同的伦理要求，施韦泽不满足这种传统，强调“把爱的原则扩展到一切动物”。施韦泽认为:“敬畏生命的人，只是出于不可避免的必然性才伤害和毁灭生命，但从来不会由于疏忽而伤害和毁灭生命。”说明敬畏生命伦理学理论的实质是:“人越是敬畏自然的生命，也就越敬畏精神的生命。”施韦泽的《敬畏生命—五十年的基本论述》收录了关于“敬畏生命”的基本见解，他从神学与哲学出发论证这一原则，尽可能尊重和不伤害生命;提出了敬畏生命的信念，如果我们摆脱偏见，抛弃我们对其他生命的疏远性，那么我们就是道德的。施韦泽认为自然作为一个自发过程不懂得敬畏生命，它最有意义地产生着生命，又毫无意义地毁灭着它们但是，自然作为生命在人那里达到了自觉，人一方面受制于利己主义的生存竞争，另一方面则能对生命施加各种影响。人所有德性的根据在于:“只有人能够认识到敬畏生命，能够摆脱其余生物苦陷其中的无知。”[9]

（2）对自然物的尊重与关爱

美国著名伦理学家彼得•辛格，是世界动物保护运动的倡导者。1973年4月在《纽约书评》上首次提出“动物解放”一词，此后的《动物解放》一书影响非常广泛，很多人认为不能再支持那种残忍、暴虐并危害环境的肉食业了，于是成为素食主义者，希望通过不致使其它动物无辜受难的生活方式改变动物的生存困境，实现对动物的关爱与保护。彼得•辛格主要通过六个部分来阐述动物拥有同样生存权利的伦理思想。如果不改变那种认为动物生而为人口中之食的看法，我们也就难以改变自己对整个自然的态度。本书讨论人应如何对待动物，并揭发潜藏在我们目前的态度与行为中的偏见。

(3)对自然生态系统的敬畏

人与自然的价值不是机械自动化产生的，只有健康的文化才能培养出来。利奥波德指出对待文化价值的态度，自制的卢外生活用品增添人与自然之间的情趣，相反机械化的发展已经超出某种限度，因此相应出现了文化价值的低落，尤其是使自然退却的人的价值判断与道德观念。敬畏自然感悟

如果人们认为人和土地的关系仍是以经济为基础，并且人们只需要特权，无需尽义务是正确的，那么伦理向人类环境中的延伸是可能的且必需的。利奥波德说:各种伦理也可能是一种在发展中的共同体的本能。可见，利奥波德强调生态的整体性，而人是由各个相互影响的部分所组成的共同体成员。本能地要为在这个共同体生存发展而竞争一席之地，伦理正是在共同体中起作用，促进他们去合作。利奥波德的土地伦理扩大了这个共同体的界限，它包括土壤、水、植物、动物。它们要继续存在下去，并拥有继续存在于一种自然状态中的权利。土地伦理是要把人类共同体中以征服者的面目出现的角色，变成这个共同体中平等的一员和公民。它暗含着对每个成员的尊敬，也包括对这个共同体本身的尊敬。在人类历史上，征服者最终将祸及自身。因为征服者这个角色中包含着这样一种意思:他就是权威，只有他知道，什么在使这个共同体运转，以及在这个共同体的生活中，什么东西和什么人是有价值的，什么东西和什么人是没有价值的。结果是他总是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这也就是他的征服最终只是招致本身失败的原因。利奥波德在((沙乡年鉴》结论中讲到:在没有对土地的热爱、尊敬和赞美，以及高度认识它的价值情况下，很难建立一种与土地的伦理关系。换言之，伦理向土地扩展应建立在对土地的热爱、尊敬、赞美与价值肯定基础上，而这种哲学意义上的价值是永远高于经济价值的。

盈利取代支出—生态学与社会正义。经济欲望使人们在市场运行机制中缺乏透过现象审视经济发展所付出的生态代价的理性。经济市场在社会之内，自然又被狭义地对立于社会之外，经济发展带来的幸福与权力使得人们忽视生态成本，单纯在市场内部计算成本与盈利，因此生态问题将出人意料地“适时”造访。在适应自然的过程中，我们不缺乏改造自然的知识，而缺乏相应的智慧。农业是人类与自然最直接接触的部分，农业的高效生产促进人们采取一切有利于增加经济收益的方式来改良农业，不可否认眼前的显著效果—害虫和杂草迅速消失。但从可持续的角度看，消失的是农业生态最好的指示剂。卢岑贝格相信自然系统

运行规律足以保证可持续发展，他认为人们缺乏的是对自然的整体观念;科技打破了原本完善的自然系统的可持续进程。针对西方消费型社会对自然的破坏与掠夺，卢岑贝格认为完整的自然生态系统本身足够完善，人类所谓的发展或许只为一己私利，或许诸多善良的行为因缺乏智慧而变得盲目而具有破坏性，导致与可持续发展的目标南辕北辙，因此，他认为自然是不可改良的。

以上三个方面的西方“敬畏自然”观代表思想体现了敬畏对象的多元化。正如约阿希姆•拉德卡所说:“即使热情洋溢的自然保护者通常也不是将大自然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而是各自怀有特定的偏爱。n[12]那么我国倡导“敬畏自然”者又持怎样的观点呢?

“敬畏自然”观的思想特色及理论特点本身兼具传统性与现代性。本文将阐述以下三方面特点:“敬畏自然”观与其它生态观念相比，对自然的保护诉诸于道德观念;简单易懂的口号式观念更易接受;它的形成深受基督教、宗教及神学的影响，对自然的感悟体现了对自然的神秘感，将批判的矛头直指科学与技术，带有较强的反科学情绪。

对“敬畏自然”观的辩证分析

通过对“敬畏自然”观基本内容的介绍，我们了解了西方“敬畏自然”思想的形成过程，以及“敬畏自然”在我国的发展现状。那么“敬畏自然”观的理论局限与现实意义又是什么呢?

“敬畏自然”观的局限

理论研究的盲目性

“敬畏自然”观研究的盲目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对“敬畏自然”的核心内涵阐述不清;其次，未明确自然内在价值的具体内容。

“敬畏自然”所形成的是具有道德关怀的生态保护观念，而非现实手段及方法论忽视了对“敬畏”的具体方式的深入研究与揭示。目前，对“敬畏”的理解主要包括:尊重、关爱、畏惧、佩服、崇拜等意思。前文系统论述“敬畏自然”的代表著作，是作者通过对自然生命、自然价值、自然物的亲身感悟与哲学反思，并且展示了“敬畏”的思想内涵。因此，需要读者通过那些遵从、敬畏、崇尚自然的绿色生态著作，感悟并总结出“敬畏”的意蕴。这不禁让人反问，感悟自然、热爱自然的生态保护行动在何种程度上可以被定义为对自然的“敬畏”。“敬畏”对人保护自然的实践方式是否有具体要求?比如，阿尔贝特•施韦泽的“敬畏自然”

论述了敬畏生命的原因、敬畏生命的重要意义、敬畏生命的意志可以成为判断善与恶的标准。如果就此推理下去，我们任何一种程度、任何一种方式的对自然的保护都可以称为“敬畏”，那么“敬畏”将因为它的广义性而转为无意义。忽视导致环境问题的社会原因

“敬畏自然”观从价值观念、伦理道德角度出发研究导致环境问题的思想根源，试图建立有利于生态永续的价值观念，进而指导人与自然相处的行为方式，解决问题，化解危机。“敬畏自然”将价值观念的重建视为解决生态问题的根本途径。不可否认，思想是行为的指导，只有树立了正确的思想意识，才能够形成正确的行为方式。马克思曾说过:“意识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而且只要人们还存在着，它就仍然是这种产物。”[30]可见，正确的环境保护观念应源自对生态恶化的社会现实的全面研究。众所周知，环境恶化的社会原因是十分复杂的。例如，某一地区污染企业分布集中，不合理的产业空间布局，短时期内的过度开发;还有一些地区的自然环境相对于其它地区是十分脆弱的，导致经济发展政策与自然资源现状冲突;为了追求经济发展，综合国力增强，走一条先污染后治理的发展之路，这样的指导思想背后还有深刻的政治、军事等国际间的竞争因素;环境也有公平问题，对于贫富差距存在巨大差异的地区，采用同样的经济政策及环保原则，势必导致贫困人口面临不公平的待遇。以上都是导致生态问题的社会根源，而“敬畏自然”观批判人在自然面前以“主人”自居所带来的后果时，是将生态环境问题剥离社会现实，忽视生态环境问题背后的复杂社会因素。而社会发展已形成具有惯性的发展模式，如果脱离物质现实形成独立的生态观念，这将因为缺乏现实性而无法解决我们所面临的生态问题。

解决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需要树立有利于自然平衡发展的生态观念。就人作为自然一部分来深化和扩展自然价值与伦理道德，对环境问题的解决效果并不明显和迅速。环境问题本质不仅体现人与自然的关系，而且体出一种社会关系。本文研究的“敬畏自然”理论，“一是没有把环境问题与自然生态联系起来，低估了环境污染的危害性与复杂性;二是没有把环境污染与社会因素联系起来，因而找不出环境问题的根源。”[31]只是针对生态破坏的结果倡导生态保护的观念，却未对环境问题产生的社会因素深入剖析，原因在于忽视了人的社会属性。人是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的统一，这两种其本属性决定人作为自然的一部分，不仅要依靠自然生存，也要通过保护自然来保护自己。人类社会的发展不仅是满足人们

对物质生活和经济利益的欲望，也要兼顾自然生态的平衡。人与自然交往的发展方向是由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共同决定的。因此，针对人与自然和谐的问题，必然是综合人的两种属性进行研究分析的。人类的生活状况和生活方式，不是像动物那样由自然因素决定，而是由经济状况和社会关系决定的。人类改造自然，保护自然，维持人与自然的和谐是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下进行，人与自然的关系必然受到社会因素的制约。恩格斯指出:“人类要做自然的主人，不仅要掌握自然规律，还要掌握社会规律。[32]人类试图建立生态平衡，要同样重视和深化对自然规律与社会规律的认识，正确处理两者之间的矛盾，从而解决本质问题。“敬畏自然”观的意义

恩格斯通过《劳动在从猿到人转变过程中的作用》指出人与其它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动物仅仅利用外部自然界，单纯地以自己的存在来使自」然界改变;而人则通过他所做出的改变来使自然界为自己的目的服务，来支配自然界。敬畏自然倡导对自然价值的高度重视，拓展人类反思问题的伦理空间，深化了对自然的重新认知。;[36]

“敬畏自然”对自然价值的肯定都在一定程度上促发极端的“人类中心主义”在思想的碰撞中深省。包括“敬畏自然”在内的一切批判人类中心主义的思潮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发展，同时改变了反“人类中心主义”者的一些看法。仅仅从人类利益的角度出发关注生态，是难以彻底地真正阐明生态思想的道德页向。只有认识到这一点，看问题的方法才能发生改变，这种改变集中体现了人与自然{手也没有明确的边界。生态学不承认有高高在上且与环境对立的封闭自我。要把一切生态伦理都理解为变相的人类的努力是注定要失败的，因为这种思想让自我扩展进入系统自我与系统的利益就融汇到一起了[37]

“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而非凌驾于自然之上的主宰者。这种观念是20世纪与19世纪相比人们对自然环境认识的最重要的变化。n[39】不可否认，“敬畏自然”也成为促成这一生态观念发生转变的重要因素。

“敬畏自然”不是外在规定，而是内在的情感。提倡的是一种对自然虔诚的自觉意识。人的能动意识受到内外因的相互作用，“敬畏自然”强调的是内因的积极作用，尊敬与热爱自然，内化为对“自然”的态度，外化为与“自然”相处的方式。“敬畏自然”观强调的是“观念”上的内化，只有建构内心最本质的价值观念，才能促进“外化的行为方式”更有利于生态环境的发展。前文已经说